這次出差多數的時間都在羅馬,除了忙碌的工作、服事,很感恩我們有依稀的時間可以見見城裡名聞遐邇的世界級古蹟們。其實在羅馬根本不用刻意去什麼行程,走出家門就是走進歷史課本了!這個城市常被人笑「破舊」真不是沒有道理,兩千年的舊城牆就直接座落在車水馬龍的車道上(準確一點應該說現代化的馬路穿越在舊城牆中)。城裡的建築放眼望去都是上千上百年的歷史,所有都市更新的計畫都需要讓步給過去文明的遺跡。難怪羅馬有一條地下鐵修了十年都還沒修好,因為隨便挖都挖到重要的世界遺產啊! 我真的到羅馬競技場了! 站在競技場外,它大得像夢一樣!這個建於西元72至82年間的建築,巨大到讓人驚奇--在那遠古的年代築起這有四層看台、中間舞台下還有分隔的地下室,總共可容納5到8萬人的半圓劇場,是何等浩大的工程(想想咱們21世紀怎麼都蓋不好的台北大巨蛋....)。當時建築的工人全是外邦的奴隸,沒有一個羅馬人參與,而奴隸中又以羅馬帝國從耶路撒冷帶回來的猶太人俘虜居多。歷史上有一說法,這些奴隸原以為蓋完競技場後便能重獲自由,沒想到好不容易活到落成那天,羅馬政府為了大肆慶祝,舉辦了為期百天的表演慶典:把所有倖存的奴隸們放進競技場搏鬥,聲稱活下來的人就能離開這裡。於是上千上萬的奴隸在競技場上互相殘殺,到最後一個也沒活著離開,而羅馬人則在看台上觀賞這競技場啟用後的第一場大秀...... 競技場上血腥的人獸格鬥歷史,相信大家都不陌生。甚至有一段時期,競技場用來屠殺基督徒,因此現在的競技場入口聳立一支巨型十字架,外頭還有石碑以紀念當年死在場上的百姓。回台灣之後,我特地租了在羅馬競技場拍攝的電影「神鬼戰士」來看。(要不是想還原當時的宏偉,我實在不太喜歡看這種血腥動作片的。) 「神鬼戰士」中驍勇善戰、受老皇帝及人民愛戴的羅馬大將軍麥希穆斯,因為忠誠於老皇帝、拒絕效忠弒父奪權的王子康莫德斯而遭下令抄斬。自己雖躲過了殺害,卻失去了妻兒、失去了一切,淪為人口市場買賣的角鬥士。麥希穆斯憑著過人的武藝脫穎而出一路戰到了羅馬競技場上..... 登基的王子認出其身份後,想用計在競技場親手除掉他以拾威信。然而最終麥希穆斯負傷英勇奮戰,與康莫德斯同歸於盡,完成老皇帝囑咐給他的遺願,還政元老院,重立羅馬共和政體。 麥希穆斯用生命實現如父親般的老皇帝所託付的「共和」,他為此在競技場上奮鬥到最後一口氣。讓我想起那支聳立的大十字架......數以百計遭迫害的基督徒,甘願被丟進競技場任野獸撕裂、被澆上油燒當王宮花園的照明火柱......也要堅持自己的信仰到死。 旅程中我們也到了使徒保羅在羅馬殉道的遺跡:被砍頭的石柱、多處受囚的牢房、上銬的手鐐、埋葬的墳墓......腦海中曾經讀過的保羅書信變得真實又深刻。 踏進保羅受軟禁兩年、生死未卜、在監控下接見人(使28), 同時撰寫監獄書信的小房間時,我想起他寫道: 「照著我所切慕所盼望的,沒有一事叫我羞愧, 只要凡事放膽,無論是生、是死,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。(腓1:20) 」 ; 進到地下三層樓囚禁保羅和彼得的水牢,感受濕氣和寒冷所帶來的壓迫時,想起他寫道: 「我們因信耶穌,就在他裡面放膽無懼,篤信不疑的來到神面前。 所以我求你們,不要因我為你們所受的患難喪膽,這原是你們的榮耀。(弗3:12)」; 肅穆的走在保羅前往刑場的古路時,想起他寫道: 「我現在被澆奠,我離世的時候到了。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,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, 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。 從此以後,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(提後4:6-8)」; 看著保羅斷頭慘死的石柱時,想起他在絕境時竟然還說: 「你們要靠主常常喜樂,我再說,你們要喜樂!(腓4:4) 」...... 真實去現場體驗保羅所處的環境和景況後,請容我說句心裡話: 保羅!你真的是瘋了~~~~ 為了夢想,瘋了也值得 當年羅馬境內的基督徒、神鬼戰士裡的麥希穆斯、走遍各國的使徒保羅,他們面對酷刑痛苦,因堅定所相信的價值而堅持向前;面對死亡,因追求超越今世、超越眼見的成就而不懼怕。他們所奮戰的競技,勝負不憑生死判斷、成功不一定在今生成就...... 如果你跟我一同站在匯聚歷史洪流的羅馬城中、在震撼人心的羅馬競技場前,我想你也會像我一樣不由得地問自己的心: What do you believe in? 你相信什麼? Will you be willing to die for it? 你願意為了它賠上生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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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趟十多天的義大利行,我們去了多個城市,以不同類型的服事與工作,接觸了許多不同年齡層的對象。其中我印象最深的,莫過於在羅馬的青少年營。兩百位來自義大利各地的華人青年,從最小才13歲的國中生一直到20幾歲已在工作的社會青年,齊聚一堂在營地共度四天三夜的營會。特別在於,除了流程進行中的活動、分享和體驗教育遊戲等,其他的休息、吃飯時間我們也都「一起度過」。 在營會的第一天,大B就拿著麥克風說,如果有任何問題或想找我們聊聊的,歡迎在吃飯期間來坐講員桌的空位。沒想到這句話以後,每天從早到晚就真的有一堆年輕人搶著跟我們同桌吃飯。有的人提早來餐廳排隊(早餐時間就提早一個小時起床),有人見沒有位置了,就自己搬椅子來擠邊邊。在一些零碎的空檔裡,也總有年輕人主動來找我們談談、問問題。 譬如,從會場走去樓梯不到30秒的路上,有個小男生跑步過來說:「予彤小姐姐,我想問你幾個關於xx的問題。」;從一樓餐廳穿越大廳時,有三個小女生手勾手走來說:「Angel姐,我們來跟你聊天。」;甚至是到了晚上活動結束後,大夥兒都回房休息了,我們還在舞台上收拾時,幾個年輕人不管多晚了還是在台前排隊等著想跟我們說說話。 我總是覺得這些小小的互動時光可愛得很珍貴,儘管每天滿檔的行程下來,累到一進房話都不想說只想秒閉眼入睡;但如今回憶起來,他們靦腆的神情、開口五花八門的問題、各種精彩的會後回饋實在令人懷念。 「Angel姐,你怎麼知道自己長大要做什麼的?」、「你說的烏干達女孩們的故事是真的嗎?」、「請問我該怎麼拒絕追求的男生?」、「我不知道該怎麼重建朋友之間的信任......」、「我可以怎麼幫助身邊想自殺的朋友?」、「我和前男友剛分手,我想跟你聊聊......」、「我想問怎麼樣預備自己成為更好的人?」...... 在這群孩子身上,我看見一種台灣年輕人少見的「主動」 不禁想起每次在台灣演講,問到台下「有沒有問題?」,通常都是鴉雀無聲,並且大家會「很巧的」同時把目光轉到椅子下或者窗戶外的天空...... 我一直在想他們為什麼可以這麼主動?而台灣的年輕人究竟差在哪,而缺少這項特質呢? 這群義大利青年,都是中國移民的第二代,有從小在義大利出生長大的,有小時候被送回中國讀完基礎教育再搬來義大利和父母同住的、也有一家人剛移民過來不久......。一開始我以為是有錢人才移民到義大利,但隨著跟他們聊天之後才知道,絕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是移民過來「打拼」的。因此有的孩子課後時間都在家裡的工廠幫忙、有的在外面打工,一起協助維持家計。有些孩子的生活甚至比我們刻苦,比我們更不容易。 「主動」是「狼性」的initiator(起始子) 在基因表現的過程中,一定要有起始子initiator的開頭,整段基因才會轉錄出來。 久仰大名了中國人的「狼性」,在義大利跟他們近距離相處才更多了解這項特質。我發現他們的「主動」就是狼性發展的起始子。儘管這群年輕人已經生長在異地,但仍從父母身教中、文化教育中、整體環境中承襲了龐大競爭力下的生存法則:「若不主動出擊,就是坐以待斃。」 所以他們很習慣主動運用資源、主動尋找出路、主動建立關係、主動解決問題。身在台灣的我們,大概就是活得太幸福了,於是就讓「安逸」滴水穿石的侵蝕了我們,以至於等到有天在國際的舞台中比拼時,我們早已不成對手...... 不想輸給「狼性」,可以!從日常生活的「主動」做起 現在好多台灣人在討論狼性,但好少人檢討我們自己。我想,改變的第一步:主動一點吧!主動在課堂上舉手發問、主動在會議中提出新想法、主動在生活中尋找創意的解答、主動為他人多走一哩路、主動尋找新鮮機會、主動的觀察和反思。「主動」是需要經年累月、一點一滴培養的,所以從日常生活做起,才會在競爭的場面裡有機會派上用場。 再講一個關於狼性的「反差萌」故事 有一天當地人帶我們去參觀羅馬競技場。遠遠就看到競技場外頭滿是準備排隊買票入場的遊客,人山人海。在雜亂的人群裡,幾乎所有人都在摸索到底該怎麼排隊?哪一條是買票、哪一條是入場?平日,競技場本就是個長年排隊的熱門景點,而在復活節假期的人潮之下,整個動線不明、指標不清競技場簡直是一場災難。然而,看見少數(和眾多的人潮完全不成正比)的義大利工作人員仍然不疾不徐的緩慢售票、彼此有說有笑的「慢慢」處理,絲毫沒有因為外頭人滿為患而調整手上的工作速度,完全典型的樂活歐洲人。 而我們這群台灣人呢,除了開口問問身邊的遊客,然後習慣性的在嘴裡小小complain,最後也只能認命的跟著人龍,不敢有什麼脫眾的行為。這時候,亮點來了!帶我們去的中國人,很主動的上前找當地人攀談,於是談到了一個合理的價錢,讓我們能買導覽票以跳過一般入場的排隊人潮。並且他還平淡卻語出驚人的跟我們說:「最近義大利政府常外包公共設施民營,我們中國人正在和政府談關於市內電動汽車的政策......如果華人再拿到競技場的經營權,一定會多開幾個出入口、把售票口移前避開人潮、做好明確的標示......還要把入場票以時間分類成一小時、兩小時,以確保參觀民眾的流動......。」雖然這還只是一個空口無憑的說法而已,但這番話背後的主動思想仍讓我驚豔而敬佩啊!(馬上為我剛才什麼都沒做只知道抱怨的行為感到羞愧......) 於是歐洲人的悠哉、台灣人的抱怨、中國人的狼性,即在羅馬競技場外頭「反差萌」的演繹了一場無形的角力戰,勝負究竟?心照不宣。 |